樊振東的“德國奇遇”
樊振東提供了一個此前幾乎沒有的“范本”。
文 |王仲昀
北京時間9月6日深夜，德國乒乓球甲級聯賽迎來第二輪較量。中國乒乓球運動員樊振東所在的薩爾布呂肯俱樂部客場對陣巴特克尼格斯霍芬隊。此役，薩爾布呂肯隊3比1戰勝對手，收獲新賽季首勝。
其中，樊振東在第二場和第四場出戰，獨取兩分，成為球隊取勝最大功臣。
有意思的是，樊振東在德國的人氣比想象中更高。無論贏球還是輸球，他在球迷當中的待遇都是獨一檔。第二輪贏球，賽后全場球迷高呼他的名字，為此樊振東還特意返回場內致意。第一輪輸球，賽后觀眾還是久久不愿離場。
此外，就在新賽季開始前，薩爾布呂肯俱樂部透露，此番樊振東來德國打球，幾乎沒有從中國帶團隊。這意味著許多賽訓相關的決策，都由樊振東自己主導。
作為中國最頂尖的乒乓球手，在功成名就之后選擇到陌生環境繼續挑戰，樊振東提供了一個此前幾乎沒有的“范本”。而從他宣布加盟德甲俱樂部，到如今兩場比賽打完，一切可謂“神奇”。
01
一己之力帶動德國乒乓熱潮
樊振東在德甲第二輪，出戰兩場都贏球。
要知道9月1日的德甲首秀，樊振東兩戰皆負，第一場還輸給了世界排名302名的選手魯伊斯。
首秀輸球后，隊友和俱樂部都沒有為樊振東感到過于擔心。隊友達科表示：“這里的比賽和中國完全不一樣，無論是比賽用球、球臺還是球員。我們還有很多比賽要打，以前的那個樊振東會回來的。”
德國乒乓球甲級聯賽官網認為，樊振東目前仍處在調整期。從最新表現可以看出，樊振東在陌生環境下做到了快速調整。
在3比1戰勝對手貝塔斯邁爾之后，全場球迷為樊振東起立鼓掌。從轉播畫面看，德甲當地的乒乓球館規模并不大，沒有當前國際乒聯WTT那些大型賽事的場館那般“高大上”，但是肉眼可見觀賽氛圍特別好。
前來觀賽的除了一些華人球迷，也有不少德國當地人。原本樊振東在比賽結束后，與對手及團隊致意，已經準備離開賽場。或許是看到球迷過于熱情，他又踏進場地，再次揮手，向全場球迷致謝。
如果不是樊振東去德國打球，或許國內球迷也不會看到德國人對乒乓球的熱情也很高。自從樊振東宣布加盟德甲俱樂部之后，以一己之力帶動了整個聯賽的門票銷售，在德國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乒乓球熱潮。
新賽季開始前，為滿足激增的觀賽需求，薩爾布呂肯俱樂部緊急在主場館新增了350個座位的臨時看臺，將總容量擴大至近2000人。首場比賽的門票在72小時內售罄。而從最新的客場比賽看，接下來樊振東每到德國客場比賽，勢必也能帶動客隊的門票銷售。
樊振東在德甲對手貝塔斯邁爾談及與之交手的感受
薩爾布呂肯乒乓球俱樂部的經理尼科·巴羅瓦參加播客節目時透露：“自從宣布樊振東加盟的消息之后，發生的事情簡直難以置信。我們收到大量媒體采訪和球衣訂購的請求，以及加入俱樂部的新成員申請。我覺得現在得有20個中國孩子想來我們俱樂部打球。那場面真的讓人難以置信，完全沒法想象這種熱度。”
據媒體報道，薩爾布呂肯俱樂部的主場比賽門票被搶購一空；比賽轉播權報價大幅上漲，30秒廣告時段價格增至原來的5倍；甚至薩爾布呂肯當地旅游局計劃推出“樊振東主題”旅游路線，借助其影響力促進地方旅游業發展。
薩爾布呂肯俱樂部高層更是感慨：“樊振東讓世界認識了薩爾州。”
02
為什么是德國？
樊振東愿意到德國打球，本身就足夠“神奇”。
賽季開始前的新聞發布會上，樊振東透露了自己選擇薩爾布呂肯俱樂部的原因：“我非常開心能夠開啟自己的德國之旅，我也希望盡自己的能力幫助隊伍取得好成績。薩爾布呂肯是非常著名的頂級俱樂部，而且2016年，我在這里參加過世界杯的比賽，所以能回到這里，我也非常期待。”
薩爾布呂肯是德國薩爾州首府。許多國人對這座城市并不熟悉，但它和樊振東早有緣分。
2016年，19歲的樊振東以外卡替補身份參加了世乒賽單打比賽。當時由于日本選手水谷隼臨時退賽，樊振東在賽前13天緊急獲得參賽資格。
那一屆世界杯比賽，就在德國薩爾布呂肯。最終，樊振東先后擊敗多位強手，并在決賽中以4:1戰勝隊友許昕，成為世界杯歷史上最年輕的男單冠軍得主。
近年來，從社交媒體的動態可以看到，樊振東與德國乒乓球名宿波爾也頻繁互動。由于兩人都愛看足球，波爾甚至這樣形容二人的關系：“我和樊振東一起看了許多足球比賽，這真是很好的關系，對我來說有時擁有這些關系，甚至比乒乓球這項運動本身更重要。”
2023年11月，波爾專門驅車六小時，帶著樊振東去現場觀看德甲豪門多特蒙德的比賽。看球路上，波爾還帶著母親親手制作的德國傳統點心與小胖分享。事后，波爾在社交媒體上這樣寫道：“與世界最好的樊振東臨時起意去看多特蒙德的比賽。”
了解了這些淵源，就不難看出樊振東選擇前往德國打球的更多理由。德國駐華大使館此前在微博發文，談及樊振東在薩爾布呂肯乒乓球甲級俱樂部的首秀：比賽場館座無虛席，再次證明了樊振東在德國同樣擁有巨大的號召力。
03
選擇歐洲，接受新挑戰
北京時間8月27日晚，德甲薩爾布呂肯乒乓球俱樂部舉辦新賽季發布會。在發布會上，無論是俱樂部、教練王志還是隊長帕特里克和其他隊員都表示，幾個月前聽聞樊振東即將加盟，最開始都是感覺不可思議，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為什么在巴黎奧運會之后，樊振東先是宣布退出國際乒聯批準賽事、退出世界排名，又選擇前往歐洲打球？
不久前，樊振東接受鳳凰衛視《名人面對面》獨家專訪時談到了去歐洲打球的相關事宜。
樊振東透露，巴黎奧運后，自己就已經與劉國梁表達過赴歐打球的想法，并獲得了劉國梁的支持，但因為歐洲聯賽報名時間已過，此事才延至本賽季成行：“在奧運會后，我就跟劉國梁主席溝通了，我說我想去歐洲打聯賽，當時他也是很支持。因為打完奧運會已經8月份了，歐洲的聯賽報名時間已經過了，所以在那個時候就沒有成行。”
同時，樊振東也向多方領導對這一決定的理解與支持表達了感謝：“剛打完奧運會回來跟他們說這些，其實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他們愿意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還有上海隊的領導和教練，對我的支持包括一些實際的幫助，不管缺少了大家哪一方面的支持，都是無法達到自己的想法的。”
另外，歐洲乒乓球水平近年來不斷提升，其本身已經匯集了一批高水平運動員。樊振東在薩爾布呂肯俱樂部的隊友，就有此前巴黎奧運會男單銀牌得主“小莫”莫雷加德。
樊振東德甲首秀先后輸給法國選手魯伊斯與德國名將杜達。其中，杜達目前世界排名第7；魯伊斯盡管世界排名302，但比賽開始后并沒有出現“一邊倒”的局面，更何況尚在適應中的樊振東最后還輸給了他。
樊振東選擇歐洲，選擇德甲，盡管這種經歷在中國球員當中顯得神奇，但從競技層面看，應該有其自己的考慮。
“不管是之前的比賽，還是來到德甲，我都會視作挑戰而不是困難，我喜歡在我的職業生涯去應對更多的挑戰，這也能豐富我的職業生涯，也能讓我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樊振東此前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道。
從榮譽上看，樊振東已經是乒壇首位超級金滿貫得主。在巴黎奧運會之后，一度有他退役的傳聞。后來樊振東繼續比賽，以行動回應了外界的疑慮。
如今樊振東幾乎一人獨自前往異國他鄉，沒有過去在國家隊那般專門的技術團隊和保障團隊，在全然不同的生活與比賽環境中挑戰自我。在德國“自己主導一切”的境遇，又為樊振東的傳奇生涯增添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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